“幹什麽的？！女人不能進軍營！”

又是女人，女人為什麽就不能進軍營？怎麽有這麽多針對女人的規矩？戀月心裏不舒服，但還是好脾氣道：“軍爺請稟報一聲，就說柳氏的族長柳戀月求見都尉。”

“族長？行，那族長進來跟我來吧，幾個女人留下，外頭等著。”守衛的一個士兵打量著康易安道。

戀月道：“這位軍爺誤會了，是我，我是柳氏的族長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？拿我們開心了吧？哈哈……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守門的士兵都笑了。

水痕氣道：“誰規定女人就不能當族長了麽？”

戀月也有些氣，不過她拉住水痕，拿出事先寫好的拜帖道：“與男女無關，我是代表柳氏來的，望軍爺幫忙稟報一聲。”說著左手拿拜帖在上，右手在拜帖下，窩了好幾兩銀子遞了過去。

士兵偷偷掂量了銀子，覺得夠自己兩個月的軍餉了，咽了口口水道：“稍等一下哈。”

說完顛顛地往營地裏面跑去稟報了。

水痕心疼銀子，埋怨道：“哪裏用給這麽多……”

她的埋怨還沒有落音一會，稟報的士兵就跑回來了，一梗脖子道：“都尉不見。”

“是我們來的唐突了，”戀月道，“都尉可有說他什麽時候有空，我們到時再來拜訪。”

“沒有！”士兵硬邦邦地說。

戀月又遞上幾兩銀子道：“麻煩軍爺再給我們問問看，有勞了。”

傳話的這士兵看著戀月手中的銀子，喉結上下一動，伸手想接，又縮回去道：“算了吧，我都被罵了，女人不能進軍營，這是軍規，請趕快後退。要不你叫個男的來。”說著他看了看康易安道，“他進來也行。”

戀月看看康易安，見他不說話，面色死灰，看來可能是在為剛才的談話生氣，心中無奈，只好自我安慰說已經很不錯了，至少他沒有扭頭就走。

康易安是指望不上了，戀月拿出一份請帖，又加了幾兩銀子遞過去道：“軍規不敢違背，不知我可否請都尉來柳家小坐。請軍爺再跑一趟，勞煩了。”

士兵看到這麽多銀子，頓覺今天真是運氣好，又改了面孔哈哈地接了請帖，答應道：“稍等哈。”

水痕氣道：“什麽破規矩，什麽破地方？憑什麽女人就不讓進？”

戀月道：“算了，既然有這規矩，自然有它的道理的。”

說話功夫傳話的士兵的身影已經出現，往這邊走來，戀月見他手上依舊拿著請帖，不由心裏不快。

待士兵走近了，水痕見自己主子沒說話，猶自問道：“怎麽還把請帖拿回來了？沒見到你們那個大架子的都尉麽？”

士兵臉色古怪，將請帖遞給水痕道：“我們都尉說了，他不見，他什麽時候都沒空，叫你們快走。”

“什麽人啊，不過就是個都尉，架子這麽大……”水痕忍不住罵道。

戀月示意水痕別說話，看著傳話的士兵，問道：“他還說了什麽？”

士兵面色古怪，好像憋著笑，又好像在猶豫，被戀月盯了半響才說：“都尉還說，你要是來做軍妓，他今晚就接見你。”

“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們都尉！我祝他喝水噎死，上廁所憋死……”水痕一聽就罵開了。

“水痕……我也沒想到這軍營這麽難進，是我的錯，”戀月笑著阻止她繼續罵，朝她搖搖頭，笑著對士兵道：“你們都尉是姓曹吧，他挺好的。”

士兵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，怎麽聽了都尉的話還說都尉挺好？難道她真是想來做軍妓？……唔~~~~~看著戀月離開的背影，士兵打了個寒戰，這女子的笑怎麽讓人感覺寒冷呢？

“戀月小姐，你怎麽來了？這哪裏是女人該來的地方啊？”遠遠的，渾身是血的李大壯迎了過來，大老遠的就能聽見他渾厚響亮的聲音。

待他走近了，戀月才用平時說話的聲音道：“正準備找你。”

“找俺做什麽？戀月小姐快回去吧，戰場上刀槍無眼，別傷著了，就是看了這些血腥呼喇的場面，回去做惡魔了咋辦？快，我找幾個人送你回去。”

“這麽急著叫我走？看來是不歡迎我啊。”戀月道。

李大壯急道：“咋會咋會，我是怕戀月小姐被嚇著了。”

戀月平靜地道：“我來一是要當面謝謝你上次派了那麽多兄弟給我壓腳助威……”

李大壯憨厚地說：“那個事啊，戀月小姐不用謝，俺應該做的，您給了俺們那麽多東西，而且，那是兄弟們給面子，俺也沒做什麽，兄弟們還拿了戀月小姐許多銀子，回來就說要俺謝謝你呢！”

戀月道：“應該的，其實我來本來想順便見見都尉，可惜人家不給面子，走吧，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，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李大壯見戀月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，非常鎮定，也不催她回去了，不過為難道：“戰場上哪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啊？要不我們退幾裏地說話吧，更安全些。”

“去你們守的地方吧。”戀月道。

李大壯嚇一跳，連忙搖手道：“那不行，太危險了。”

“沒事，”戀月看了水痕一眼，給李大壯一個顏色道，“不是有你們麽，再說，我的丫鬟很厲害，不怕的。”

剛說完，沒想到水痕從背後揪住戀月的衣裳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：“主子，我怕……不去行不行……”

李大壯耳力好，自然聽到了：“……”

戀月已經習慣這個坍臺的丫鬟了，面不改色地道：“所以帶你去，練練膽量。走吧。”

李大壯道：“戰場很危險，不是玩的地方……”

……

即使李大壯怎麽說，最後戀月還是去了最前線，在工事的下面，劍齒虎的屍體旁，跟李大壯，還有水痕、毛巾幾個人面對面蹲著，當然，還有康易安，蹲在一邊，面對墻角，用一塊石頭在地上畫著圈圈，看來受的打擊實在不小。

“戀月小姐趕緊回去吧，這裏太危險了。”李大壯說話間一只劍齒虎從頭上越過，有兵士趕緊上來圍攻斬殺，兵士們都奇怪地偷瞄他們，尤其是戀月和水痕兩個女子，心想李百長怎麽把女人帶到工事來了，因為分心，好幾個人差點受傷。

戀月看看他們擔憂地道：“我看這裏最安全了，正好是個死角，劍齒虎攻擊不到這裏，不過看來給你們帶來不小的危險啊。”

李大壯沖其他人吼道：“看什麽看？！找死是不是？？”

戀月朝蹲著縮成一團的水痕踹去一腳：“你也去殺幾只，蹲在這裏像什麽話。”

“我……我怕……”水痕瑟瑟地又往墻角縮了縮。

李大壯不知道水痕已經是凝印的靈術師，見她楚楚可憐，不禁求情道：“戀月小姐算了吧，女孩子怎麽能殺劍齒虎呢？這就不是女孩子幹的事情，看把這孩子給嚇得。”

戀月一翻白眼：“別被她的表象迷惑了，她很厲害的，”又朝水痕踹一腳，兩邊的嘴角都翹起，給她一個微笑道，“出……去……”

“嗚嗚，是……”水痕含著眼淚站起來了。

戀月還算有良心，最後鼓勵她一句道：“開始都是怕的，打起來就不怕了，你想想比試那次，不是這樣的麽？”

“嗯嗯。”聞言水痕點頭，頓時感覺心裏不那麽害怕了。

正巧不遠處有一只劍齒虎躍進來，戀月朝那裏瞅一眼笑道：“還不快去？”

“哦，是。是……”

李大壯擔憂地道：“您的丫鬟她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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